一個月過去了...
杜舒和展揚還是一如既往的過得像對'好友'和'知己'般。但身邊的人都一個個的找到了伴侶了。在婷拍拖了個星期后,杜舒才發現婷和朗朗走得太近,還牽著手走。回憶起來,她也覺得自己是愚蠢的要命啊!
這天放學后,杜舒拖著疲憊的身軀在收拾著書包。剛磚頭,就看見婷與郎朗牽著手,靠得可為近的小聲說,大聲笑。杜舒就覺得奇怪,但她并沒有當場說出來。晚上回家后,她打了通電話給婷。
“喂,你終于肯打我電話啦!”婷埋怨地說。
“什麼'終于'啊?我明明經常打電話給你啊!”杜舒抗議般說。 “好啦好啦,不跟你鬧啦!快說,找我干嘛?”婷理虧地問。
“沒什麼啦!只是想跟你聊聊而已。”
“例如呢?”杜舒能聽得出婷用肩膀夾著電話,好像在忙著什麼似的。 “你和朗朗啊!”杜舒試探性地說。
“還說是我的好友呢!?連這件事都不知道,你也太'聰明'了吧?”婷超笑著說。
“喂,你什麼意思啊?貶我對不對!”杜舒不服輸地反駁。
“沒有啊!我分明在贊你嘛!你太敏感了。”說完,婷那頭就傳來一連串的爆笑。
“你到底說不說啊?”杜舒動氣了。
“說什麼?我都不知你想問些什麼?”婷還在裝。
“好啊!不說就算了。”杜舒氣炸了地說。
“我說我說,我說就是了嘛!嘻嘻...”婷投降了。
“你還笑!遲早笑死你!”杜舒詛咒。
“你想知道什麼?哈哈...”
“你是存心想氣死我的,對不?”
“你還真笨耶!很明顯的,我和朗朗在拍拖啦。豬頭!”婷笑著罵道。
“不會吧?不可能,我怎么不知道?什麼時候的事啊?誰先說?”杜舒好奇了起來。
“要回答所有問題嗎?”
“當然!不然,我問來干嘛?白癡!”杜舒白了她一眼。
“會!可能,因為你的眼睛現在只容得下展揚一個人!上個星期天!他先說,我被人'強迫'著答應他!”婷一口氣地回答完杜舒的問題。
“什麼嘛!干嘛把我和展揚擺在一起說嘍?我的眼睛哪里只注視他嘛?還有,為什麼是被人強迫地答應?難道你不喜歡郎朗?”抱怨完的杜舒,再次報出一系列的新問題。
“小姐,你還真多問題耶!”
“你管我的!快點回答!”杜舒催道。
“前面兩個問題,你自己知道,別指望我告訴你。而后面的還可以。婷不慌不忙地回答。
“什麼'還可以'?什麼意思啊?”杜舒搔了搔頭,問。
“唉,你還不是普通的笨耶!我說的'還可以',是說對郎朗的感覺還可以,不好也不壞。懂了不,IQ博士!”婷沒好氣地貶她。
“哦,原來如此!”...
也就是這麼一回事,不但被倩氣得要命,還不可避免地為她踩了個小時。更可惡的是,翌天回到學校卻被他們一班人笑到臉都黃了。這是家門不幸,錯識損友啊!但奇事還不止倩和朗朗這一宗。另外出乎意料的還有星繁那家伙。本來,杜舒還為'拒絕'一事,而感到愧疚。但沒想到的是,他居然也搭上了一個美妹了。不止如此,他居然還厚著臉皮,把那女生介紹給杜舒認識,害得杜舒好是不知所措。幸虧有展揚在場輔助,杜舒才勉強地撐得過去。
就在得知倩和朗朗拍拖的第二天,杜舒一早起來,輕快地唱著歌回校。誰知,一把聲音從后傳來。
“喂,杜舒!”杜舒還沒有看到人,就已有一只手隨意地放在她的肩上了。不用轉頭,杜舒已白了星繁一眼,不留情地用手撥開肩上的手,并快步走開了。
“干嘛啦?也不打聲招呼,還想給你介紹個人認識呢!”星繁沒理睬杜舒的反應,也跟著加快腳步。
“你還可以介紹些什麼人給我認識啊?”杜舒繼續向前走。
“此人就站在我隔壁,我的女朋友。”星繁邊說邊又把手放在杜舒的肩上。杜舒生氣了,再次拍開星繁的手。
“誰是你...噢!...嗨!”杜舒剛轉身想反駁時,卻看見了星繁另一邊還真的站了一個女生。那女生長得一張瓜子臉,長發及肩,身材也是挺苗條的。這女生靜靜地站在星繁身邊。可能是因為我的注視,她反而更靠近星繁,還輕輕地依偎在他的懷里。
“你看你,一直盯著別人看。妳不是蕾絲邊的吧?即使是,也休想碰我女友半點。”星繁擁著女生,笑著說。
“白癡!要是我是蕾絲邊,那你不就是'搞基'的!弱智!”因為事出突然,杜舒也就只能假裝自然地說。
“那可不是哦!起碼,我現在已有女友啦!而你...嘻嘻...”星繁奸笑著說。
“你...”杜舒想被人猜到心事一樣,氣得說不出話來。
“我怎麼啦?無話可說了吧?”星繁靠近杜舒,逼說。杜舒不知怎的,就是找不到反駁星繁的話。眼見星繁一步步地接近,杜舒卻什麼也做不到。就在此時,有一只手把杜舒往后一拉,立刻拉遠了兩人間的距離。但因突然的力度,杜舒失平衡地倒進了別人的懷里。
“什麼沒有啊?這里不就有一個現成的嗎?干嘛走著麼快?還在生氣嗎?是我不對啦!原諒我吧!”展揚從杜舒頸后,環抱著她。以當時的情況看來,兩人可為親密的。說著,展揚轉過杜舒的身,深情的說。
“嗄?...”杜舒被展揚這一嚇,三魂七魄還沒到齊,根本就不知作什麼反應。
“你不說話,我就當你原諒我嘍!好耶!難得這麼高興,我們去吃早餐吧!..那我們先走嘍,星繁!拜拜!”說完,展揚摟著杜舒的肩膀走了。走過幾條街后,展揚鬼鬼祟祟地向后看了看。然后,松開了杜舒,大大地噓了一口氣。
“呼!終于擺脫星繁了。”說著,展揚這才轉頭看杜舒。但杜舒只是呆呆地看著他,沒說話。
“你沒事吧?杜舒?”展揚停下來,著急地問。
“...啊!吖!我...我沒事!”看見展揚那熱切的眼神,杜舒紅著臉說。
“什麼沒事啊?你的臉很紅耶!..咦,還挺燙的。你沒事吧?感冒了嗎?”說著,展揚用手摸了摸杜舒的臉,可為緊張地說。這一碰,杜舒就更害羞了。她立刻轉過頭,躲開展揚的手和眼神。
“我都說沒事了!少來管我!我...我我要回校了啦!就這樣吧,拜拜!”說完,杜舒雙手蓋臉的快步走了。
“喂,等一下!等等我啊!喂喂!...”
那天后,杜舒就開始有意無意地躲開展揚。因為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展揚,但相反的,她也很害怕會遭到拒絕。所以她決定在還可以挽救的地步里,盡量地遠離展揚。這樣一來,杜舒就不怕在展揚或其他人面前出丑了。可是,命運這回事真的很討厭。雖然,他們倆人的見面次數少了,但這并不代表沒有。就在這樣一個東躲西藏的疲憊星期五里,杜舒一整天都被婷鬧得,頭都大了好幾圈。
“喂,杜舒!你躲夠了沒?這整個禮拜,你都沒怎樣理我耶!我哪里惹到你啦?你快給我說清楚。”婷看見杜舒剛放學,就沒了命地跑。氣得連忙甩開朗朗,走上前抓住杜舒的小馬尾說。
“哇!痛痛痛...啊!...喂,小姐,你要管的人在后面耶!抓住我干嘛?”杜舒從婷手里收回小馬尾后,嬉笑著說。
“什麼跟什麼啊!”朗朗追上來后,只是白了杜舒一眼,就依舊站在婷的隔壁。
“就是嘛!你什麼意思啊?難道現在有條約規定,拍拖的人就不能擁有朋友嗎?誒誒誒,你別走!你不說清楚,我就不放你走!快說!”婷大罵。
“小聲點!你這是干嘛啦?像個潑婦罵街一樣,也不顧顧自己已是一個有男友的女生。”杜舒假裝認真地說。
“啊!好你個杜舒,居然說我像個潑婦罵街!有你的!朗朗我們走,不管她了!”婷拉過朗朗的手,正準備走了。
“算了吧!你這招對我沒用。”杜舒轉身大步跨前地說。
“好啊!那你就試試看吧!走,朗朗!”婷拉著朗朗從杜舒身邊走過,頭也沒抬。杜舒看了一眼朗朗,發現他正用表情告訴杜舒別再氣婷了。見到朗朗那受到牽連的臉,杜舒也不好推搪了。
“好啦!不玩了!回答你,不就是了嗎?”杜舒停下來,走近樓臺輕說。
“就說你是口硬心軟的了嗎!”婷放開朗朗的手,笑著走向杜舒。
“那我不就是被你吃著了?”
“那還用說!”婷一副理所當然的說。接著兩人互看了一眼,大笑了起來。
“好了,我不勉強你了。當你想告訴我時,記得找我。我的電話二十四小時為你而開。”婷就是這樣的一個人,總是喜歡撒嬌。但有時,她卻又是比誰都成熟。杜舒沒有說話,只是笑了笑。這是她們之間的默契,暗號,婷知道那是代表什麼。
“哇!感情還不錯嘛!也把我算進去吧!”星繁不知從什麼地方,突然走出來,停在杜舒她們的中間,并把手放在兩人的肩上。
“把你的手放開!”朗朗看得很不是滋味地說。星繁這才意識到,婷是他的'女友'。朋友妻,不可欺。所以他立刻放開了婷。但過了數秒,杜舒發現星繁并不打算放過自己。最后知道忍著氣地跟他理論。
“喂 ,這位大哥,你也該放手了吧?你女朋友不是在隔壁嗎?你是不是把手放錯地方啦!”杜舒雙手環胸地盯著他看。
“沒有放錯地方啊!...那,這不是剛剛好嗎?”星繁拉過自己的女友,把另一只手搭在那女生的肩上。女生只是害羞地低著頭。
“難道你不知道,女生的妒忌心和猜疑心,是很強的嗎?我可不想被人秒殺耶!放開!”杜舒不再理會星繁,甩開他的手后,就快步走掉了。她沒有回頭,也知道沒有人會追來。如今的她,只是希望展揚早就走了,那她就不會遇見他了。但誰知,杜舒在跑近儲物柜的時候,卻發現展揚就站在自己的儲物柜里,看著表,像在等誰一樣。杜舒看見大事不妙,正想轉身走人。但又不小心,踢到了隔壁的垃圾桶。
“杜舒?”展揚聞聲,看過去。杜舒沒有立刻轉身回應,閉著眼睛,心想要快點想辦法,不然就出事了!辦法辦法!快點出來啊!
“杜舒?是你吧?”展揚一邊問,一邊靠近杜舒。杜舒眼見逃避也不是辦法,所以她牽強地擠出一個笑容,才轉身。
“咦,是展揚啊?真是巧啊啊...”杜舒還沒有把話說完,展揚已經把她給抱住了。杜舒睜大眼睛,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這是她第一次被男生這樣抱著,兩人之間的距離幾乎是零。
“干嘛要躲著我?”展揚突然在杜舒耳邊問道。
“我我...我哪有啊?”杜舒紅著臉,沒頭沒腦地說。
“你就有!”展揚拉開兩人的距離,但雙手還是抓住杜舒的肩,激動地搖著她說。
“好啦!你說有就有!可以了吧!”杜舒被他搖得心都慌了。
“什麼我說有就有?明明就有嘛!”展揚聽了下來,無奈地說。
“哇!你今天很奇怪耶!”杜舒不想再逗留在這個問題上,所以她特地地轉移話題,并放下展揚的一雙手,假裝鎮定地走開了。
“是嗎?”展揚只是笑,跟在杜舒后面走。杜舒哦了一聲,兩人就靜下來了。過了一會后,展揚再次開口。
“喂!婷和朗朗,兩人干嘛總是黏在一起,還經常牽著手啊?”展揚雙手插進褲袋里,傻氣地問。
“你還不知道嗎?”杜舒奇怪地看著展揚,問道。
“知道什麼?”展揚抽出手來,抓了抓頭發。
“他們拍拖啦!你看不出來嗎?”杜舒不以為是地收拾著柜子里的東西。
“哦!原來他們拍拖了,還牽著手呢!...喂,杜舒!”展揚停頓了一會兒后,又喚杜舒。
“嗄,干嘛?”杜舒仍然手不停蹄的整理著。
“把手給我。”展揚話才出口,杜舒的心震驚地停了一拍。過了好一會兒,杜舒才回神。她心想展揚為什麼突然叫我把手給他?難道他想牽我的手?不會吧!不行不行,我不能胡思亂想。咦,我的手干嘛會這麼冰冷的。慘了!要是我把手給他,要是他發現我的手這麼冰冷,他會不會嫌棄我或不喜歡我啦?我該怎麼辦啊?
“杜舒?你沒事吧?干嘛今天特別的呆啊?”展揚把身子往杜舒那邊逐漸靠近,嚇得杜舒不斷地后退。
“啊!什麼?”
“我要你把手給我啊!”展揚站定腳,伸出手,沒好氣的向杜舒要手。
“我干嘛要給你手?我又不是狗狗!哈...好嘍,走了!”杜舒想逃避一樣,關上柜子,從展揚身邊走開了。看見杜舒漸漸遠去的身影,展揚很不知所措的苦笑著。
“喂,等等啦!我送你回家吧!”展揚沒再對杜舒施加壓力,只是快步跑上去,安靜地站在杜舒身邊。兩人邊走邊聊,時間過得很快。不消十五分鐘的路程,杜舒和展揚已到了杜舒家樓下。
“好了,我要上去嘍!拜,明天見!”杜舒假裝開朗地對展揚說再見。
“嗯!拜拜!”展揚雖然很不舍,但沒有表露出來。道別后,他頭也不轉地走了。杜舒看著他的身影,黯然地落淚了。她心想明天再見,展揚!明天我們真的還會再見嗎?展揚,你真的越來越難猜了。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?你會喜歡我嗎?你剛才的行為,到底又是代表著什麼?為什麼是你?為什麼總是你?...過了好一會,當杜舒再也看不見展揚的身影后,她才慢慢地掏出鑰匙,進屋。
剛度過了一個煩惱的周末,又是一個星期的開始。杜舒感到特別地苦悶和難受,但這天下來的事就更令她安靜不下來了。
早上剛出門,杜舒就遇見展揚了。
“嗨,早啊!”展揚不以為是的跟站在自家門口呆著的杜舒,打著招呼。
“你你...你...你怎么會在這里?”杜舒結結巴巴地說。
“等你上學啊!難道你以為,我來等你去舞會啊?”展揚打笑著說。
“哦...不是啦!我是問你為什麼會在這里等我啊?”杜舒被展揚的話沖昏頭了,等了一會才發現展揚弄錯自己的意思了。
“好啦,別再嘰嘰歪歪的了。走吧,大小姐!”展揚走過去,從后推著杜舒的肩走。
“喂喂喂,別推了!再推我就要..啊...”剛說著,杜舒就失平衡地向前傾了。幸好,展揚眼明手快,立刻抓住杜舒的手,用力向自己一拉。因力度過猛,展揚都有點站不住腳。接著,兩人都跌倒在地上。兩人的身體靠得可為親近。杜舒滿是害羞的從展揚身上站起來。
“你沒事吧?”杜舒剛站穩,展揚也站起來了,還擔心地問。
“我我我沒事!謝謝!”杜舒背對著展揚說。
“那就...啊!...”身后的展揚,悶吭了一聲。杜舒聞聲轉過身,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。杜舒雖然沒受傷,但被壓在身下的展揚就沒這麼幸運了。在展揚的右手臂下,剛好有一塊不大不小的玻璃碎片。他這一跌,碎片插進了他的手臂里,血隨即洶涌流出。不消一刻,血已從他的衣服上滲出來。杜舒看到后,連忙走過去。
“你受傷了!還流血了!對不起!對不起!都怪我笨手笨腳的!對不起!”杜舒抓住展揚的手心痛地道著歉,一雙眼睛都快擠出淚水來了。展揚看了好是心酸。
“我沒事。只是流了一點血而已,沒事的。你看..啊!”展揚抬起受傷的手,本想逗杜舒笑的,但沒想到玻璃碎片插得太深,一抬手就疼痛不已。
“你別鬧了,好不好?你看,碎片插得很深耶!不行,得快點拿出來才行。我們去醫院吧!”杜舒緊張得要命。
“這麼小事,用...”
“什麼小事?碎片插進出血管可不是什麼小事。快點,我們去醫院吧。”杜舒淚流滿臉,帶著內疚地說。展揚沒再說什麼,只是笑著看著杜舒。杜舒也沒在理會他,直接把他拉進一輛的士里,道出去向,車子就飛馳般開走了。
醫院...
幸好,早晨的醫院并沒有很多人。杜舒和展揚剛到醫院,好心的護士和醫生就合力地幫展揚護理了。杜舒因不是醫護人員,所以只能在外面替展揚做登記和耐心地等侯消息。緊張的杜舒,坐立不安地在候廳里不斷地走來走去,擔心得要死。最后經登記護士的幾番安慰和訴說,才勉強地坐定下來。在這數分鐘內,杜舒想得比任何人還要多,顧慮的問題也在不斷地增加。她失掉方寸地坐著,什麼事也做不了。這令她感到無比的無助。她閉上眼睛,雙手緊扣地在心里為展揚祈禱神啊!主啊!佛啊!不管是什麼也好,只要聽到我的呼喚,就請你細心地聽我的禱告吧!也請原諒我從來都不是個勤誠的信徒,有時甚至大逆不道地說你的不是。但在此刻,我真的想成為你的信徒。就這一刻也好,拜托你保佑展揚。保佑他不再受到任何的傷害,要是真的有錯,就讓我來承受吧!我求你了!他是一個好人,我并不想傷害到他。請你給我個指引,提示,為我帶路。只要他能過得快樂,健康,我怎樣也不是問題。只要你能說的出來,我都會盡量地去滿足你。只要,他過得比我好,一切都不重要了。。。想著想著,醫護室的窗簾也慢慢地被人拉開了。杜舒不要命般地跑過去,拉著醫生的袖袍,緊張得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。
“醫醫生,展揚他沒事吧?有沒有傷到血管?血有沒有流失過多?還有...還有那碎片拔出來沒有?...”
“小姐,你冷靜點!我們已經幫你男朋友把碎片拔出來了,血也止了。只要過幾天回來復診,沒有被細菌感染,那傷就沒什麼大礙了。這里有張藥單,你每天為他敷一次,一個星期后回來復診。你還有任何問題嗎?”男醫生溫文地為杜舒講解,隨后又把藥單遞給她。
“我沒有別問題了,謝謝你,醫生!但有一點我要說清楚,我并不是他的女朋友...”杜舒尷尬地說。
“是嗎?看到你那般緊張,我還以為...嗄..哦!對不起,原來是我搞錯了。那...那好吧,我也得先失陪了。”男醫生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展揚,又瞧了瞧站在自己面前的杜舒。最后不太好意思地走了。杜舒拿著藥單,走近展揚病床邊,看著他那嬉皮的笑臉,她的心也安定了不少。
“你還好吧?還疼嗎?”杜舒體貼地問。
“還好啦。沒事,你看...”展揚剛想抬起手,杜舒就打斷了他。
“好啦,別玩了。要是等一下傷口裂開了怎麼辦?”杜舒皺著眉頭,擔心地說。
“沒事的!我很好!你就別再愁眉苦臉的了。”展揚用左手拉過杜舒的手,要她坐在自己身邊。
“你不應該拉我的。要是你不拉我,你就不會受傷。為什麼會這樣?為什麼總是你?”杜舒放開展揚的手,自顧自地站起來,雙手抱住頭埋怨地說。展揚看了很是生氣。
“你什麼意思啊?什麼總是我?要不是我,受傷的就會是你。難道你要我看著你受傷,也不伸手去拉著你嗎?”展揚氣說。
“你不應該拉我的。我寧愿自己受傷,也好過看見你痛。你不應該受傷的。是我的錯。”杜舒神經質地說。
“舒,別這樣想。這不是誰的錯,不是你也不是我。我拉你,只不過是自身的反應。何況要我看著你受傷,我內心也不好過。現在看見你沒事,我才放心。”聽完杜舒的說解,展揚才知道原來杜舒也只不過是太在意自己而已。所以,他的語氣也隨著心里的歡欣放溫柔了。
剛說完那,展揚再次向杜舒伸出手,想去擁抱她。但杜舒卻站在原地抱著頭不斷地搖頭,眼眶里累積了滿滿地淚水。她咬著唇,死忍著,久久不愿釋懷。這個樣子的杜舒,展揚最熟悉不過了。就如第一次見面時,杜舒被星繁氣得哭不出聲時一樣。當時的他,曾對自己說過,不會再讓面前這個女孩受到類似的委屈了。所以他一直以來,就不斷地追著杜舒后面跑。可如今,展揚真的完全地被打敗了。他永遠也搞不懂杜舒的心思。有時他會感覺到自己和杜舒之間有很大很大的距離,但有時又好像很接近。就在那伸手可碰的距離,卻會出現相隔天涯海角的感覺。展揚對自己的信心真的越來越微弱了。
“舒,你可以告訴我,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嗎?我真的不知如何去配合你,才好。”展揚苦笑著說。
“你...你你說什麼?”杜舒如遭受到傷害的動物般,臉如石灰。
“有時候,我真的找不到牽著我們之間的那條線。但我有很不甘心,我不想放棄。可一切都沒用了。因為不管我做什麼,你都是冷冰冰的。在你的臉上,我永遠也找不到任何的暗示或真誠。你的忍耐力和隱藏秘密的技術真的很高,我站在你隔壁,真的就像個傻瓜一樣無知。你就像一個謎一樣,既吸引又令人感到無助。杜舒,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些什麼?”展揚十分沮丧的问杜舒。
而站在一边的杜舒听完后,没答话,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原地。过了不久,杜舒再次咬着唇,用衣袖胡乱地擦着脸上爬满的泪水。接着,她走过去,放下展扬的药单后,头也不转地走了。当杜舒跑到医院外时,原本晴朗的天空,瞬间变成了乌云盖顶,最后还下起大雨来了。杜舒没有理会雨滴的溅打,还是一样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着。一直走到了医院附近的一个小公园,杜舒才停下来。荡着秋千,杜舒回想起很多很多以往的傻事。她笑了!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那是嘲笑她自己。
“这是你给我的惩罚吗?难道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约定?是不是只要我不和他在一起,他就会过得很好,很开心和健康?是这样吗?难道我就这麽不值得别人喜欢吗?我是不能喜欢别人的,对吧?我不但会伤到自己,更可能地就是连累到别人,是这样吗?你回答我呀!为什麽要给我甜头?给了之后,又后悔,要拿回去。为什麽是我?为什麽是他?为什麽?为什麽?你给我一个答案啊!呜呜...为什麽...难道一切都完了吗?难道这就是我跟他的结局?我应该放手吗?为什麽会这样?他说我就像一块冰一样冷,像一个谜一样难猜。难道这是我想的吗?我只不过是在保护自己而已!有谁替我想过?我的害怕,我的担心,我的无助,我的厌倦,有谁了解过我?没有!没有!”说着,杜舒激动得站起来对着天空大叫。可能是哭得太凶,又或是心痛得很的缘故,杜舒双脚狠狠地跪在地上,双手环抱着自己。膝盖由于大力碰撞于地上,鲜血从裤内流了出来。疼痛和鲜血没有令杜舒顿时醒觉过来,她依然跪在雨中。冰冷的雨水狠狠地倾倒在杜舒的身上,没有感觉,也没有躲避。过了不知多久,杜舒才被人猛然地拉起。
“你白痴啊?干嘛要这样作践自己?你这是在惩罚我吗?”展扬一边骂道,一边抱起杜舒。就在他正要向前移步时,一只冰冷的手抖震着摸他的脸。展扬被杜舒这一碰,定在了原地,没有前进。他不敢低下头去看杜舒,因为他怕再度看见杜舒的眼泪。可相反的,在怀里地杜舒就在看见展扬的那一瞬间,已想透了一切。她没有再哭的感觉了,因为她想笑。
“请把我放下来,可以吗?”杜舒安静地说。
“但...”展扬刚想开口说些什麽,杜舒已用眼神止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了。
“放我下来,就在秋千上。”杜舒说着,指著展扬身后的秋千架。展扬无可奈何地把杜舒原地放下了。但因受伤的缘故,杜舒还没站定脚,已重重地跌倒在地上了。展扬紧张的走过去,扶起杜舒。
“杜舒,你没事吧?”展扬扶着杜舒走到秋千架,坐下。他就这样蹲在杜舒脚边,为她检查膝盖上的伤口。但没料到,杜舒弯下身,用两只手托着展扬的脸。
“这才是对的!不要因救我,而受伤。答应我,不要再为我受伤,可以吗?”杜舒微笑着说。
“我才不要!要是让我看着你受伤,自己却什麽也不做的话,我死也不肯。杜舒别耍性子了。我们离开这里吧。”展扬担心地说。
“不,我现在并不想离开这。你知道吗?我很喜欢淋雨,因为只有雨才可以洗刷掉我的烦恼,也只有它,才可以毫无顾忌地把我遗失的东西拿回来。”杜舒把双手抽回,要展扬在自己身边的秋千架上坐下。然后,她就轻轻地荡着秋千,笑着望向天空,抬起头迎着雨水。
“遗失的东西?那是什麽?为什麽就只有雨才可以帮你要回来?”展扬不解地望着杜舒,像一个专心的学生,在向老师提问一样。
“这个嘛!是理智和冷静。你知道吗?其实天上降下来的雨水,是上天在为我们所流下的泪水。当冰冷的雨打在自己身上时,你的烦恼和罪孽就如被上天赦免或解决了一样得到重生。理智和冷静也会随着人的'重生'而回来。你懂了吗?”杜舒耐心地为展扬解说,但眼睛始终没有收回来。
“你到底想说些什麽啊?什麽上天的泪水?什麽烦恼和罪孽会被赦免?什麽理智和冷静?重生?杜舒,你是不是被雨淋得傻掉了啦?我们还是走吧!”展扬从原地站起来,走到杜舒面前,想拉她起来。但杜舒还是坐着,说什麽也不走。
“够了,扬!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叫你吧?但我相信,这也是最后一次。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我在想些什麽,要些什麽吗?好吧,我告诉你...”杜舒话还没说完,展扬已打断了她。
“现在我不管那些了,要是你真想说,我们离开这里后,再找个地方,慢慢聊好吗?你已淋了很久的雨了,在这样下去,你会生病的。我们走吧!”展扬再度伸手去拉杜舒。谁知,杜舒只是笑着用另一只手拨开展扬的手。
“不,我们就在这里说就好。”
“为什麽一定要在这里说?你会生病的,乖了,听我一次好吗?”展扬心痛地看着杜舒那苍白的脸,哀求般说。
“不行,一定要在这里。因为现在是我最理智和清醒的一刻,我怕等一下会舍不得,感情用事。你就让我任性一次可以吗?”杜舒拉着展扬的手说。展扬没办法之下,只好站在原地陪她被雨淋。看见展扬没再反驳或勉强她,杜舒才开始慢慢地道出过去两人的一点一滴和感受。
“你还记得,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?”杜舒稍作停顿,抬头看展扬的反应。而后者只是点了点头。杜舒会意後,接着说:“其实,那时候我已对你有感觉。虽然不深,但当时你为我擦泪的表情,关心的问候,都令我十分的在意。我是一个不会如何去表达自己的人,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懂。我感觉得到的。你对我的好,我是知道的。如你从星繁那里把我救起和抱我去保健室整理伤口等等,我都知道。我什麽都知道,但我不会表达。我太会保护自己了,我习惯了把所有的秘密和感觉都藏在心里。你懂吗?即使是说我自私也好,我太害怕会受到伤害了。。。”杜舒冷静得可怕地说。
“但,我是真心喜欢...”展扬刚提起勇气想说出自己的感觉时,却遭到了杜舒用手阻拦。
“别说。我求你了,别说出来!就这样!这样就够了...”杜舒放下堵住展扬嘴的手,轻轻地说。
“为什麽?难道你不喜欢我吗?是我有什麽不好的地方吗?我...”
“不!你很好,是我不好。”杜舒打断了展扬,说道。
“为什麽?理由!要是想我死心或判我死刑,你也得给我一个理由。你说,拒绝我的理由是什麽?”展扬激动地说。
“没有理由!”
“什麽就做没有理由?要是你真的不喜欢我,就明说。为什麽要说没有理由?你把我当什麽了?”展扬用力地把杜舒从秋千架上拉起来。
“不是不喜欢,而是还喜欢才没有理由。”杜舒任由疼痛传遍全身,还是面不改色地说。
“既然是喜欢,你又为什麽要拒绝我?”听后,展扬十分不解地问。
“难道你还不懂吗?就是因为喜欢,我才更要离开你。我害怕受到伤害,更害怕看见你为我受伤,你懂了吧?”听完杜舒的话,展扬放开了她,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。最后,他还是头也不转地走了,留下杜舒跌坐在原地。
“为什麽你要这麽迟才来?为什麽你不在我的理智和冷静回来前,来到?说不定,那时我们早就可以在一起了。你输了,我也输了!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哭了。你要过得好好的,比我还好。日后,你的她一定会比我还会爱你的。再见了,展扬。呜呜...”杜舒留在原地,对着那远去的身影自言自语。
而此时的天空,不知从何时已停止了哭泣,太阳公公也摆脱了乌云,从新照射着大地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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