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日戀人6

 原以為只要不再去見他，我的心就會隨著時間緩過來。可是，一年過去了，我的心不但沒有回來，反之越走越遠...

我是書心怡，今天是我21歲的生日。在過去幾年裡，我總是特別期待生日的到來，直到去年。自我16歲生日那年，一個莫名其妙的男生突然闖入了我的生命中。他對我瞭如指掌，而我對他卻是一無所知。他對我很好，很好，但他卻只會在我生日當天出現。有他陪伴的生日，我過得很愉快，也很溫暖。但不管我再感動，再不捨，他也是終究要離開的。一年又一年，我們一共度過了四個生日了。他總是帶給我驚喜和溫暖。不管我再任性，再無理取鬧，他都統統照單全收，而且還給予我更多的關懷。可是，去年，我缺席了。那天，我早早就起來了，可是我沒有勇氣去面對他。因此，我在房間的窗口旁偷偷地往下看。我看到了他。他站在樓下，微笑著，期待著等待。看到他的一刻，我的心就碎了，眼淚也缺堤般流個不停。那天，我始終都沒有下樓，而他卻是站在原地一直等，一直等。最後，太陽慢慢滑下了，天空也由原本的光明，轉化為淒涼的黃昏。他悲傷且擔心地頻頻向我房間窗口處看，而我則是忍著即將要喊住他的衝動，坐在窗前一動不動。終於，太陽在天空中留下了最後的一道光，而我也知道他要走了。他抬起頭，沒有說什麼，也沒有埋怨我的意思。他微笑了。他對著我的窗口處，微笑著說著什麼。我沒有聽到他的聲音，但我卻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嘴裡說出的三個字...

20歲這一年，我過得很糟糕。我失去了一直堅持下去的夢想，失去了自信，失去了再繼續下去的動力，但我還是活下來了。這一年裡，我過得真的很不怎樣，可我還是熬到了21歲生日的這一天。今天，我向過往的生日一樣，起了個大早。我簡單的梳洗過後，隨便搭配了一套衣服後，就穿上布鞋，背上背包，就出門了。剛走出樓下門口，我就被人牢牢地從後抱住了。我沒有掙扎，沒有哭泣，沒有驚訝，只是閉上雙眼，感受著這一刻的永恆。我的手輕輕地抓住圈在肩膀上，對方的手臂。這樣的力度，這樣的溫暖，這樣的貼近，我是最熟悉不過了。抱住我的他，沒有說什麼，只是緊緊地抱著我，就猶如我會在下一秒間在他的懷抱中消失一樣。他是如此的珍惜，和愛護我，而我卻又因為自己的矛盾和自責傷了他。我們維持著這樣姿勢過了好久。

“我長大了...”我輕輕地說。

“是啊，你是長大了。但在我的心裡，你永遠都是個需要人保護的小女生。”他俯在我的耳邊，很溫柔地說。他沒有生氣，也沒有埋怨我。他包容了我的任性和霸道。說完，他就鬆開了抱著我的手，並轉過我的身體，讓我真正正視著他。他長高了，不瘦不胖，讓人看上去就是一種安全和自在。我抬起了頭，看進他的雙眼。他對著我微笑，那是一種浸愛的笑容，也是對我無比包容的意思。

“你真傻...”我伸出手去摸他的頭髮，並把他的頭放在我的肩膀上。他從新抱著我，而我的手也順勢圈到他的背。他在我頸間呼吸著，一下，兩下，很平穩。很安靜。

“我去年說過，我一定對你堅守承諾。我知道你一定會聽到的。”說著，他抱得更緊了。

“我等你...這是你去年臨走時看著我的窗戶留下的承諾。”說著，我的眼淚也流下來了。

“是的。不管你要逃多少次，不管你走到哪裡，我都會在這裡等你。一直等你。只要你肯停下腳步，只要你有一秒鐘想起我，記住：回過頭，我就在這。” 他抬起頭，用嘴巴吻去我臉上的眼淚。

“你知道嗎？你是如此的難以忘記...我以為你會生氣，你會就這樣離開我，可你卻這麼地傻...”我把臉埋在他的胸前，淚水還是流個不停。我接著說：“我不想哭。我不想每次留在你心裡的我總是在哭。可我，就是忍不住。我不知道我還能怎樣...”

“沒關係，你哭吧。把所有的委屈和不悅都統統哭出來。我在這呢。”他說著，並用手輕輕地掃著我的背和頭髮。我雙手在他背後抱得更緊了。他的溫柔和體貼使我放聲哭了。
“對不起..對不起...對不起嗚嗚...”我邊哭邊虧欠地說著。他揉了揉我的頭髮，並在我的頭頂深深地吻了一下。
“沒關係，心怡。我一點都不怪你。你沒有錯，換了是我，或許我也會這樣做。但我說過，我會一直等你。一直等你！...”他輕柔地說著，一字一句就猶如一個又一個刻在我心上的承諾。“我真的很愛你，心怡。只要你願意，我永遠都會出現在你生日這天...”
“我知道！我知道你一定會做到的...可是嗚嗚...可是，我真的不想這樣拖著你嗚嗚...你是個很好很好的人，而我嗚嗚..而我...”我還沒說完，他已經用他的嘴唇封住了我的嘴。他的吻由很輕到越來越深，我感覺得到他有點生氣了。這個吻持續了很久，很久，一直到我們都有點缺氧。
“心怡，我知道你要說什麼，但請你不要這樣想，也不要說下去。我愛你，是由心而發地愛著你。你的一切都是我所愛著的，所以請你不要否定你自己。即使全世界的人不懂你，我也還是會留守在你的身邊；即使沒有人看到你，我也還是會看到你的美。所以請你不要否定你自己，否定我對你的愛。”他激動地用雙手捧著我的頭，並用真誠的眼神，堅定的語言來表達他對我的肯定。
“對不起！對不起！我錯了。我以為只要不再見你，時間就會磨滅我對你的思念和你對我的愛；可我怎麼也沒想到，時間越長，我就發現我真的不能沒有你。我也好愛你，所以請你不要離開我，好不好！？我不會再任性了；我會做個乖孩子；我可以放棄所有的一切，但就是不能沒有你嗚嗚...”我再次投進他的懷裡，不斷地說著。
“心怡，抬起頭...”他的聲音很輕柔，但也很真誠。我那仍然流著淚的雙眼，水汪汪地看向他。他再次用雙手捧著我的臉，溫柔地吻了一下我的唇。沒有了剛才的生氣，但還是能感受得到他對我的寵愛和滿滿的愛。接著，他說：“我在這。心怡，我就在你的面前。在你伸手就能觸碰得到的地方，所以不要再哭了。我的心，好痛...”
說完，他就捧著我的臉，並用他的嘴唇吻去我那爬滿臉上的淚痕。最後，他的吻落在了我的眼皮上。我很聽話地停止了哭泣，軟弱地躺在他的懷抱裡。
“別再哭了，小傻瓜。再哭就不漂亮了。來，我們走吧。讓我來為你慶生。”說著，他就牽起我的手離開了。看著他那天使般的笑容，我也跟著笑起來了。被他牽著的手，很溫暖，已經完全被圈起來了。
這天，他沒有為我帶來任何的驚喜，只是牽著我的手，一直走，一直走...直到走到原點，我家樓下時，我知道他又要再一次離開我了。
“能告訴我，為什麼你總是要離開？”我低著頭，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不放。
“心怡，對不起...我不能留在你身邊。但我答應你，每年你的生日，我都會出現。我只為你而活。不管你要離開我多少次。在你每年的生日，我都會出現，一定會出現。所以不要連這小小的希望也抹殺掉。對不起，真的很對不起，我不能為你留下來。要是可以選擇，我會毫不猶豫地留在你身邊，陪伴著你。但是...”他痛苦地看著我說，雙手也緊緊地抓住我的雙肩。我無法抬起頭，因為我的臉上早已淚流滿臉了。我無法回以他微笑，無法微笑著叫他放心，因為我真的很痛苦。我真的很難受。
“嗚嗚...對不起對不起～我我真的無法叫你放心，讓你開心地離去...嗚嗚...我真的很痛苦嗚...很難受...”我說著，他就心疼地把我抱進懷裡。很深很深...
這天黃昏，他還是丟下了痛苦的我，離開了。我，還是剩下自己一個。只有我一個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