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真的嗎？他真的出現在我的生命中了嗎？他到底是誰？為什麼我就是記不起來？他明明那麼好，那么愛我，我又怎么會忘記他呢？到底是誰出了問題？為什麼....”一整年下來，每天每夜，我腦海里總是出現著各種各樣既相關，卻又不同的問題。雖然很煩，很困擾，很無助，但我卻還是很喜歡他。他總是知道在什麼時候對我好，總是遷就著我，總是給我驚喜，給我一切所需求的。我真的忘了他嗎？但又怎麼會呢？他明明對我是萬般的寵愛和珍惜，為什麼我卻一點也記不起他？為什麼？
我嘗試過去想，也嘗試過去忘記，但結果呢？我卻只有心痛不已，我只想著他，只想愛他；我忘不掉他；雖然我不知道他是誰，不知道為什麼他只會在每年我的生日那天才出現，但我真的很期待，很滿足。只要他對我說一句：“生日快樂，”我全年的委屈和不快，全部都得以解脫了。我真的很想喜歡他，但今年他....還會來嗎？.....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我是書心怡，今天是我的生日，19歲的生日。有異于平常，我一大早就起來梳洗了，動作不快卻很干凈利落。不消半刻，我已套上衣服，帶上了一頂帽子，下樓了。我慢條條，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走下樓梯。心中的矛盾和疑惑無法解開，是我內心很不安，很迷惑。“他真的會出現嗎？...”這已是我一百多次問自己的問題了，右手緊張地握住拳頭，貼在心房處。越來越接近大門了，心跳的速度也變得異常的加快了很多，有一拍沒一答的跳著。雙腳輕輕地站定與門前，我猶豫了。“要開門嗎？要是他不來了呢？我會失望到哭嗎？我真的該繼續這樣跟他走在一起嗎？是我真的忘了，還是他認錯人呢？但這世界上，真的會有兩個如此相似，甚至相同的女生嗎？不然，他怎么會知道我這麼多事，而我卻又不記得了呢？....”問題不斷地在腦海里出現，又重復，沒有答案的問題使我的緊張和不安加深了很多。我舉起顫抖著的左手，很小心翼翼地去觸碰門把，輕輕一扭，門‘喀嚓’的開了。我閉著眼睛，打開了門。我不敢打開眼睛，因為我怕。我怕睜開眼睛后看不到他的那種失望和無助；我怕，我真的很怕。過去這年的每一天早上，我都體驗著相同的失望醒來，我慌了，我怕了。我好怕。站在門里，我舉步難行，我沒有了前進的動力，也失去了退后的決心，我迷失了自己。此時此刻，我只想他能在身旁。我只想念著他。我只想愛他。我只想見到他...
我慢慢地向前走了三步，仍然沒有睜開眼睛。別人都說，當你向前走三步，再次睜開眼時，你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你的真命天子；這會是真的嗎？我盲目地相信著；
一條線的視野...
半開的視野...
很快，我睜開了眼睛，而他就站在原地，猶如上年一樣，帶著微笑，張開雙臂迎接著我。我站在原地，淚水猶如壞掉的水龍頭一樣，洶涌而出。每次看到他，我總是在哭，內心的猶豫和不安，也總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時，隨著淚水流出了。體內剩下的永遠都只是幸福和快樂，最后是不舍。他站在原地，溫柔心疼地看著我；然后一步步地向我挨近，直至站在我面前。他逗笑地彎下腰，一張臉微笑著看著我哭泣的糗樣，手輕輕地拍了拍我的頭。
“怎麼啦？都是個小大人了，還是那么愛哭吖？不行哦，再哭就不好看了哦！....”然后，他伸出手緊緊地把我拉進自己的懷抱里，零距離。我的耳朵貼在他的左心房上，周圍的寧靜讓我非常清楚地聽到他那動聽的心跳聲。我的雙手環抱著他，他高了，但也瘦了。哭泣聲隨著心里的溫暖而漸漸減慢，并停止了。我靠在他的懷里，聽著他平穩的呼吸聲和有規律的心跳聲，不知為什麼，我的心也突然恢復了正常運作。
“心怡，生日快樂...還有，我愛你...”他低下頭，靠在我耳邊對我說。一種貼心和安穩從內心里涌出來，把剛才的那些憂郁一掃而空。我抱得他更緊了。
“我也愛你...真的真的很愛很愛....”說著，剛干掉的眼眶，瞬間又濕潤了。他沒有再說什麼，右手輕輕地拍著我的頭，左手也抱得更緊了。
“傻丫頭，別哭了。都十九歲的妙齡少女了，還像小女孩一樣哭個沒完，會被人笑話的。乖，別哭了！”他笑說著，輕輕地拉開我和他的距離，但右手還溫柔地為我拭去淚水。
“什麽啊！？誰說十九歲就不能哭啦！？而且哭是女生的專利耶..而且...”我耍嘴皮地撒嬌著。我抬起頭，用手背擦著淚水，嘟起嘴。他單挑著眼睛，皺著眉地等我說下去，可我就是不說。
“而且什麽？”他溫柔地問。
“而且...而且人家是真的很想很想你嘛！哭一下，不行哦！？”我任性地盡情耍賴撒嬌。
“讓你擔心不安，是我不對。對不起！”慢慢地，他再次擁抱著我，他的下巴就抵在我的頭上，很輕很柔地。
“沒有啦！你有你的原因...我相信你。”我會心地微笑著。
“好了，別浪費時間了。我帶你去一個地方，你會很開心的。”他用左手牽著我一路為我遮風擋雨，做我的指南。
我沒有問他會帶我去哪裡，因為不管去到哪裡都好，只要有他陪在我身邊，我就已經滿足了。他是上天給我的禮物，雖然我們每年只能相見一次，但要是這是我唯一能再見他的條件，我願意就這樣下去。他對我的好，他為我所做的一切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善美。就在我生日這天，我願意將自己交給他，在他的帶領下，我會很開心幸福的，我知道一定會的。
“到了！”他傻氣地指著前方的店子，笑說。我看著他，他就猶如一個小孩子一樣，驕傲卻傻乎乎的。我被他逗笑了。我順著他指著的方向，看去...
“這...這這...”我激動得說不出話來。我回頭，看著他。
“進去看看吧！”他仍然牽著我的手，大步走了進去。
“歡迎光臨！”我們剛走進去，一名年輕女生就熱情地打招呼。然後，我看見他向女生點了點頭，女生就退回櫃檯處了。
“心怡，你看這裡喜歡嗎？”他像個測驗拿了一百分，急於想媽媽炫耀的樣子。
“嘻嘻...”我滿意地笑著，他不解，皺著眉頭看著我。我沒有說什麽，直接撲進他的懷裡。
“我好喜歡這裡，謝謝你的生日禮物。”我完全接收得到他給我的疼愛和心意。
他所帶我去的是一間咖啡書店，一樓是書店，而二樓則是咖啡店。從店鋪的外在看來，這店很普通，但當走進來後，卻能感到一陣親切感。書店的內裡是以古歐洲圖書館風味來作為背景。牆壁和地板都塗成古咖啡色，燈光有點昏暗，但卻讓人有種想去探究的衝動。一排排的書櫃不按規律地一前一後，一左一右地並排著，可又很有默契地與中央形成一個圓圈。另外仔細一看，牆壁上除了掛有一些名畫之外，還被人‘調皮’地畫上幾扇窗戶。在窗戶處向‘外’眺望，我還看見了一片綠油油的草原，草原上有一些牛羊還有一個在睡懶覺的牧羊人。可這並不是窗戶的特色，這書店這些窗戶的特色是，每一扇窗，都有它各自獨特的景色，有的是晴天，有的是雨天，有的是草原，有的是海底，有的是孤獨的老人，但也有相戀中的戀人。再想書店四周看了一下，我還發現到這店其實並不大，但設計師卻能把它變成一個有圖書館這麽大，真是讓人佩服。慢慢地，我走到其中一個書櫃前，意外地我發現每個書櫃，每一格都有一句它獨特的句子來描述架上的書的讀後感覺。就在看得入神之際，一個名字佔去了我的眼睛。
“書是夢之心，心是怡人之意...”
我心存好奇，於是往書架上探索架上的書名。讓我實之為驚訝的是，架上的書竟是我平常最喜歡看的書。不用花半秒，我已知道這些所謂的‘巧合’，並不是真正的巧合，而是有人安排的。感動的眼淚突然奪眶而出，我還來不及擦拭，他已出現在我的身後。
“怎麽啦？又哭了？傻丫頭，別哭了。來，乖乖。別哭了哦！”他把我的頭輕輕地靠向他的懷抱裡，以哄小孩子那樣逗著我。但我仍然感到，他在心疼。每次我哭，他的眼裡就會出現心疼和惋惜。
“人家感動嘛！嗚嗚...”我用手背擦著淚水，嘟起嘴說著。但沒想到，下一秒，一片柔軟卻單薄的嘴唇突然地覆蓋在我的嘴唇上。這個吻沒有激情，只是猶如蜻蜓點水般吻著。
“走，我們到上面看看吧！”當我們的唇分開後，他微笑著牽起我的手往書店中央那條彎曲型的樓梯處，扶搖直上。
“你聽說過嗎？”在走上樓梯時，他突然問我。
“聽說過什麽？”我傻氣地問。
“從前有一個男生，他喜歡上了一個女生。為了這名女生，他用盡自己一生來打造能讓女生開心和幸福的台階。一天一天的努力，一點一點的祝福，最後，男生打造了一條很長很高的幸福台階，可是那女生卻無法親眼看到了。”他的聲音很輕柔，讓人聽起來有一種很真實的感覺。
“那那女生喜歡那個男生嗎？...”我很傻氣地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。
“不知道。可是不管他們是相愛，或是只是男生一廂情願也好，他們是無法在一起的..”他的聲音有一種深陷其中的感覺。
“...”我沒有再搭話，因為他最後的那句話，也是正正述說著我們。
走上了百級的階梯後，我看見了和樓下書店依然不同的一番景象。
樓上是一間以希臘形式構造的玻璃露天式的咖啡店。咖啡店內一切都是白色的，一桌一椅都很整齊地並排著。咖啡店兩邊，擺放著很多淡色的花。中間有兩排古希臘石柱，中間的地板上還鋪上紅地毯。抬頭向上望去，那是一片里外不一的特殊玻璃。這種玻璃只能在外國購買，價錢也很貴。它的特殊是在於，從外面看，它的顏色如其他屋簷一樣顏色，但從裡看，卻又覺得只是一塊普通的玻璃一樣。在咖啡店內，我們感受不到太陽照射進來的熱度，但卻又能很直接地靠近這一片藍。
“喜歡嗎？...”他把頭輕輕地放在我的肩膀上，雙手從後環抱著我。
“嗯！我好喜歡這裡，好喜歡...”我把身體往後靠著他，雙手抬起來緊抓住他的手，而頭也自然地向右邊碰上他的頭。
“不如，我們也喝上一杯吧！？”他問我的意見，而我只是點了點頭，就被他牽著走到一張白色桌子前，坐下。
“歡迎光臨，這是餐牌。”一名穿著希臘服色的女生拿著兩個餐牌走過來。
“兩杯摩卡咖啡，一份日式蛋糕，你覺得怎樣，心怡？”他興奮地說著。
“嗯，你拿主意吧！”接著，我和他都把手上的餐牌遞還給女生。
“好的，請兩位靜待。”說完，女生就走到後台去了。
“怎樣，開心嗎？”他伸出手去抓住我的手，急切地問。
“嗯！我好開心，很幸福呢！沒想到，我十九歲就能親身感受到如此深刻的幸福。謝謝你。”說著，我把頭往他肩膀上靠去。他伸出另一隻手，從後環抱著我的肩膀，讓我更舒服地靠著他。
“你看，這片藍是屬於我們的了。”我抬起手，指著頭頂上的這一篇藍，沒有了陽光的刺眼，很清晰的看得到。
“對啊，是我們的一片藍。”他隨和著。
“我今年就要上大學了...”我的聲音哽咽著。一陣不安的感覺又再次吞噬著我的心，“我們還會再見嗎？...”
“當然會啦！不管你去到哪裡，我們都會再見的。你忘記了嗎？我說過我會一直一直地等下去，一直到你記起我為止。這是我給你的承諾，一旦有了這個承諾，我就不會放開你的手，背信這個諾言。記住，我這一生一世就只會愛你一個，也只會有你一個。即使日後，你不再喜歡我也好，我都不會離開你，更不會討厭你。我只希望你開心。如果我能帶給你快樂，我會再來；但要是其他人能帶給你快樂，我會守候。我會一直一直都在你身邊，不管任何的阻擾都無法令我放棄你。我們還會再見到，相信我，好嗎？”他誠懇且真摯的宣言，讓我內心的不安和猶豫，都一掃而空了。
“我相信你！我一直都相信你，你也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，也沒有騙過我，我相信你。我真的相信你。”我哭倒在他的懷抱裡，他也緊緊地抱著我。不久，我們的咖啡和蛋糕都端來了。他拿起桌上的紙巾為我拭去臉上的淚水，然後開始逗著我笑。
天色也在我們閒聊間，逐漸轉昏黃。他牽著我的手，送我回家。不消半小時的路程，我們已又再次回到原點，我家樓下。這樣的一天，每年我只能有一天，但我已滿足了。
“好了，夜了，你快點上去吧！大學還要加油哦！”他雙手抓住我的手，很真摯地看進我的雙眼。他是真心的，我這樣跟自己說。
“我知道了，你也要好好的哦！我們明年再見，一定要找到我，知道沒有！？”我慎重地說。他沒有回話，只是笑著點了點頭。我放開他的手，再次撲進他的懷抱裡，想再次感受一下他確實地存在著。然後，我在他伸手抱我之際，飛快地推開他，轉身往樓梯口走去。
今年，我們沒有說再見...但我知道...我們仍然會再見的，因為這是....我和他的約定...
No comments:
Post a Comment